【天邪哈莫】昨日之影

*天邪龙王带走了第一世界的哈莫雷特，眼下已经过去十余年。

*写的时候刚好在看《巨魔桥》然后写了点沉迷于自我表达并且与《巨魔桥》的本意没啥关系的东西（目光躲闪）

*只有片段没有正文，凑合看吧（背手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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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段1

哈莫雷特神色匆匆地转过一处僻静的小巷，离他右腿不到十米远的位置就能听到路口集市熙熙攘攘的叫卖声和牛羊之类的牲畜的哼叫声。他有意避开了环绕在鼻尖的花香，在路口静静地驻足十余秒之久，最后用一个硬币换到了路过的报童兜里的一张报纸。他转身朝着与集市相反的方向走去，眼睛时不时扫过报纸上的内容，最后撕下了其中几页，把剩下的部分随手扔进了路边的垃圾桶。

等哈莫雷特关上门时已经是深夜一点，他僵硬地擦了擦脸上的血迹，数秒后又伸手抹去了门把手上残余的血液——那血对他来说很陌生，但是他的右手手腕仍然传来了失血般的麻木感。

“今天过得怎么样。”天邪龙王坐在桌子后翻看着下午被送来的文件，视线并没有移向门口的人，也没有用疑问句。哈莫雷特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然后把左手伸进了大衣口袋，里面还躺着下午放进去的那两张剪报。

“一切顺利。”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平静，随后他脱下了沾满血的外套和斗篷，准备把它们和换洗衣物一起扔进脏衣篮。他们来到这个临时据点不过三天，哈莫雷特还没习惯在二楼用洗衣机，这也是为什么他现在只能把湿乎乎的衣物搭在手臂上，等着天邪龙王接着说些什么。

跟预想中一样，桌子后的男人的视线仍然集中在那堆密密麻麻的资料上，哈莫雷特看了看墙上的钟表，转身去了二楼，而等他收拾好自己的一切，已经是凌晨三点，楼下的咖啡早就冷掉了。

他下楼收好了桌子，倒掉了桌上剩下的半杯咖啡，打算做早饭的时候再用洗碗机。临近四点时他在冰箱里找到了一块冷的面包片，然后蹑手蹑脚地上了楼。

哈莫雷特叼着面包片坐在床边，打开那两张沾到了血迹的剪报，上面简单介绍了加蒂安王室的近况和有关龙之壁的报道，华丽的词藻无不彰显着龙族王室的骄傲。他只是随便扫了一眼，像是在看什么与自己并无干系的消息，随即在书桌底下找出一个厚重的牛皮本，把剪报粘在了最新的一页。

他大概是从两年前开始这样做的——硬要追溯的话或许更早，他记得自己在最开始被天邪龙王带到第二世界的时候还是个孩子，那时的他并没有冷静到足够接受这一切，突如其来的变故和陌生的环境让他无所适从，随之而来的便是缺乏安全感带来的恐惧。

哈莫雷特记得自己曾在无数个夜晚独自啜泣并睡去，他仍旧希望能够在醒来时发现自己待在王宫里，这一切仅仅是个梦，然而事与愿违，房间的布置简单而舒适，但这里并不是他出生的地方。

于是哈莫雷特开始有意关注关于卡兰和龙族王室的消息，收集了不少剪报，并在两年前开始把它们整合在一起，偶尔翻出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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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段2

他已经十余年没有进入加蒂安王城，城内的一切都是如此的新鲜而陌生。新的加蒂安王登基的这段日子龙族这边也并不太平，他这几天一直在忙于处理和交接各种关于卡兰的情报和文件，而天邪龙王难得在任务期间捎上了他，这也是为什么他和天邪龙王在百忙之中还能一天见上一两次，但也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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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段3

“荻……首席，大人。”

哈莫雷特下意识地叫了出来，然而剩下的词语在嘴里打了个转，这才艰难地说出口。

哪怕过去十余年他也没习惯管天邪龙王叫“首席”或者“天邪”，对方似乎也察觉到这点，默许他在私下的时候叫自己“荻斯珀埃大人”，平时甚至可以不用称呼他什么。

而每当哈莫雷特没有任何示意就给天邪龙王传递情报或者文件时，总有碎镜的其他成员或多或少地表现自己的不满，认为他仗着首席的纵容就对首席不敬，未免太放肆了。每到这种时候，哈莫雷特也只能装作什么都没听见，对天邪龙王抱歉地笑笑然后匆匆离开，后者也完全不会以他很失礼这种理由对他颇有微词，因为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在天邪龙王眼里并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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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是为什么我要这样说，哈莫雷特大人。”

天邪龙王在与他独处的时候态度会格外温和，甚至可以说是恭敬，此时距离他被天邪龙王带离第一世界已经过去近十年，在这个分外陌生又没有除天邪以外的熟人的世界，哈莫雷特不知道为什么对方仍旧把自己当做是卡兰的大王子来对待，但是对方的语气和动作又显得格外真诚，他一时间甚至分不清对方的态度是否真如表面上那样恳切，而真相也不得而知。

然而有一点哈莫雷特是十分确定的——荻斯珀埃随时都能杀死他，离开了第一世界龙族王室庇佑的自己在这位碎镜首席的面前如蚂蚁一般脆弱无助，所以对方完全没有必要对他如此恭敬，也没必要再把自己当做什么龙族王子看待，那么……这是为什么。

哈莫雷特记得自己是在前几个月终于忍不住开始质问对方，语无伦次地表达诸如“您不用再把我当做什么王子来对待”“别再叫我哈莫雷特大人”之类的话，而天邪龙王那时正准备去参加会议，但是被他拦下时并没有显得不耐烦，而是平静地听完了哈莫雷特不着调的话语并在最后照例摸了摸他的头。

“那么，我叫你莱特。”

他听到碎镜的首席这样说道。

接下来的几个月哈莫雷特都有意避开对方，主动接手了一些其他大陆的任务，只有每次汇报工作的时候才会见首席一次。他有那么一瞬间以为自己真的可以摆脱过去的影子，以碎镜使徒的身份站在天邪龙王身边，为他排忧解难，但是他清楚地知道这不过是自欺欺人，哪怕他再怎么努力向前奔跑，过去的影子仍然紧跟着他的脚步。哈莫雷特害怕自己的软弱让他无法割舍那些往日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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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段4

哈莫雷特记得自己还在第一世界时，某天晚上他难得与荻斯珀埃相处了许久，他记得对方那天心情很不错，在跟侍从道别之后还偷偷折返回来哄他睡觉。

难得能跟荻斯珀埃大人相处这么久，小王子当然兴奋地睡不着，两只眼睛在黑暗中格外明亮，于是荻斯珀埃给他讲了一个故事。

“七岁时他发现了树林里的那条小径。那是一个夏天，阳光灿烂而炎热，他走到了离家很远的地方。

他在探险。他穿过那个庄园，穿过不知多少个谷地，最后，在某个山谷，他来到了那座桥之前。

桥是用干净的红砖建成，以一个巨大的曲度拱悬于小径之上。

他没有迷路，现在所要做的只是沿着来时的路走回家去。”

听起来很无聊。哈莫雷特记得自己当时是这样说的，对于那时作为王子的他来说这种措辞显得很不礼貌，但是荻斯珀埃并不在意这种细枝末节的小事。

“‘有只巨魔在那儿等着他，在桥下。

‘我是只巨魔，’它说然后停顿了一下，接着又有些不好意思的补充说：‘吃人的巨魔。’

然后，巨魔说：‘我要吃了你。’”

“喔——”小王子把半张脸埋在被子里，咯咯地笑出了声，而荻斯珀埃则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巨魔可以闻出彩虹，巨魔可以闻出群星’它悲伤的低语，‘巨魔可以闻出你生前的梦境。过来近点，让我吃了你。’

那孩子很狡猾，他说自己只有七岁，甚至不能算是真正活过。‘等我长大些，变得更好吃些的时候我会回来找你的。’

巨魔用他那双照明灯似的眼睛盯着他。，然后点了点头： “当你回到这儿，然后……”它说，然后它微微一笑。

孩子立即转身，不一会儿便开始奔跑，最后一瘸一拐的走回了家。”

没等王子殿下说些什么，他便听到巡查的侍卫敲了敲门，意思是自己该睡觉了。

“那么，祝您好梦，哈莫雷特大人。”荻斯珀埃点了点头，然后离开了。自此，他再也没有听过那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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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荻斯珀埃大人……”哈莫雷特压低了自己的声音，哪怕他确信这里在没有其他人的窥视，“我想……听您说说最后的那个部分……”

“最后的部分？”

“……是的，您当初只讲完了中段就停止了，关于那个，巨魔的故事……我很好奇。”

哈莫雷特收紧了这个拥抱，他把头埋在天邪龙王怀里，声音也因为布料的阻隔变得模糊不清。

“原来是那个啊…………”天邪龙王腾出一只手搂了搂哈莫的腰，以免他因为没有支撑点而摔下去，随即似乎真的陷入了思考之中。

“他往后的人生并不平静，在经历生活挫折之后，他最终回到了那座桥，而巨魔仍然呆在那里。”

哈莫雷特轻轻地呼吸着。

“…………巨魔吃掉了他的人生，他躺在地上，看着那巨魔套上了他的皮囊，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和树叶，让自己看起来更加体面。巨魔整理好自己的一切，对他说道：‘感谢款待。’紧接着，他目送已经成为他自己的巨魔离开了那座桥。”

天邪龙王轻声说着，声音一如既往地温和，甚至还轻轻拍了拍哈莫雷特的后背，就像寻常人家的父亲安抚孩子那样。

“那么——他永远待在那里了吗？”哈莫雷特抓了抓天邪龙王的衣服，这在对方的视角来看着实像幼童撒娇的模样。

“是的，”哈莫雷特的头发十分柔软，天邪龙王的手指插过这孩子头顶的发间，顺着头发轻轻滑了下来，“‘从此以后，每当孩童疯跑着穿过那座桥，恋人们挽着彼此踏过那座桥，他就抚摸着毛茸茸的自己，在阴影里注视着人们。’”*

哈莫雷特感受到天邪龙王的指腹缓慢地揉搓着自己的手，他这才想起来很久以前自己刚被带到第二世界的时候，他在哭泣之后睡着了，恍惚中感受到有个人擦去了自己眼角的泪水并揉了揉他的太阳穴，然后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和双手，温和的抚慰让他久违地感受到了安全感，他甚至想坐起来拥抱这个人，但是席卷而来的疲惫最终让他沉沉睡去，那也是他最后一次安睡。

哈莫雷特一直以为那只是个梦。

一回房间哈莫雷特就扔掉了那本贴满剪报的册子——他想自己或许已经不需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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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自尼尔·盖曼《巨魔桥》

是之前在学校复习的时候写的，不知道是想表达什么反正是一通瞎写，补全了一点（）

虽然大家应该都知道但是我还是要强调一点——天邪的语音真的温温柔柔的，好爱听（除了将杀之外）你们碎镜使徒天天都能听到首席用这么温柔的声音讲话吗，我好嫉妒（）